“我是真服了!”
从祁连山奔流而下的黑河水,变成水渠之中的生命之水。
蹲在水渠边,曹泰看着李景隆,满脸都是不可思议。
“修水利这么难的事,竟然被你这么快就给干成了?”
雪山流下来的水还有些微凉,但李景隆依旧把手放在水中,感受着水的力量。
“这才哪到哪儿?”
李景隆笑道,“不过是黑河沿岸这些地,若想把甘州这边的水渠都给疏通重修,没一年的功夫想都别想!”
“那也够快的!”
曹泰咋舌道,“太子爷前些日子在朝堂上说,要修筑河南和山东那边的运河,想把山东那边的内河,跟海连起来。说了好些日子,遭瘟的文官们跟绿豆蝇似的,嗡嗡好些天都没嗡嗡明白!”
“为什么没嗡嗡明白?”李景隆忽然警惕起来。
“没钱!”
曹泰一摊手,“一开始文官们说劳民伤财,到最后他们又说没钱!娘的,大明朝富有四海,也不知这钱都哪去了!”
“朝廷没钱,老朱和标哥他们爷俩还对我这么大方,是不是在后边憋着要给我开个大的?”
李景隆心中暗道,“这用钱的时候,又把我想起来了!”
“还是你厉害!”
曹泰又是摇头晃脑,“我虽不学无术啊!可我也知道,这天下呀,最难的就是做事,最最难的就是做吃力不讨好的好事!”
说着,他看向李景隆,“要是京城那些绿豆蝇,知道你带着三十多人,一个多月就建了水坝引水灌天,眼珠子说不上红啥样呢!估计都他妈得红的跟炉子里的煤球似的!”
“哼!这才是刚开始!”
李景隆搓搓水中的手,但怎么搓,好似皮肉缝隙纹路之中的泥土,就是搓不下去一样。
“这边完事了,就去远地方继续修水渠!”
李景隆微微一笑,“争取今年,把甘州六卫连同山丹卫那边的水渠都通上!然后,把田地重新划分给军户分下去!”
“还有,马上有移民,移民怎么安置,怎么分田也都得安排好!”
“听你这话的意思?还有别的?”曹泰眼珠动动问道。
“喏”
李景隆对着远处努嘴,曹泰看过去,只见处处是山,所以不明所以。
“甘州这边的水渠弄完,就去山上!”
李景隆继续道,“在山上修几个蓄水的水库,这么一来,军户也好百姓也好,都能在山上种些果子豆子。”
“开山?”
“乖乖!”
曹泰挠着下巴,“这得多大的工程呀!”
“看着是大,可我手底下好几万人呢!”
李景隆无所谓的笑笑,“一人一背篓,山还是个事儿?”
“你又吹牛逼!”
曹泰嫌弃的翻个白眼,而后道,“你整天带人修水利,兵不管啦?”
“管啥?”
李景隆笑笑,“我现在事多,先是修水利。六月要会见关西七卫还有西番二十一族,吐蕃乌斯藏的土司,商定茶马。”
“对了,西域通商的事也得我拿主意!”
“我一个人几只手?哪管的过来!”
说着,他顿了顿,“再说西北这边,都是老行伍了!宋国公和冯老将带出来的骄兵悍将,用得着我教他们怎么打仗吗?”
“这不行呀!”
曹泰忽然急了,“来之前太子”说着,他硬生生的改口道,“西北边陲稳,则关陇稳。”
“西北没有强军,山陕乃至四川就等于直接是前线了!”
“哼!这小子学话都学不明白!”
闻,李景隆心中苦笑加暗笑。
为啥他突然被调来甘肃?
除了本身的问题之外,还有一点,怕是标哥在巡视完西北之后,对他二弟三弟手中的真正实力,也是有些吃味了。
帝王心术嘛!多多少少都是要带着点猜忌的!
哪怕是亲兄弟,也是如此。
但就也是因为是亲兄弟,标哥又是仁兄,不好多说。
所以只能来了这么一手,搞平衡。
把肃镇先从陕西都司摘出来,单独成镇。
这样一来,西北的军队就是三足鼎立的状态,不会一家独大。
不一家独大,他这个太子爷使唤起来就格外的顺手。